美国人评自己的历代总统

　　对于历史学家而言，如何评价美国的历任总统，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，可谓见仁见智。史学界权威小阿瑟·施莱辛格一直把富兰克林·罗斯福、杜鲁门和肯尼迪奉若神明，而对艾森豪威尔、里根所取得的政绩大加贬损。对此，宾夕法尼亚大学历史系麦克杜高教授颇不以为然，认为上述论调背离史实，有失公允。这位教授著有《希望之乡，征伐之国：自1776年以来美国与世界的碰撞》等书作，并于1986年获得“普利策奖”。他首先提出了评判历任总统的三条标准：其一，该任总统的政绩是否得到了当时大多数美国人的首肯?其二，他是否在任期内处理过美国所面临的紧迫问题和挑战，并赢得了支持?其三，回顾过去，那些解决方案是否促进了美国人民的安全、繁荣和自由?他还指出，第三条标准纯属一家之言，而第一、二条则有助于消除后者所隐含的主观偏见。其主要内容如下：

　　乔治·华盛顿(1789-1797)--伟大。

　　此公作为绝对的“不可或缺之人”和“现代的辛辛纳图斯(古罗马政治家，先后两次复出，独掌罗马大权)”，明确规定了总统一职的权限，并极端负责地将宪法所蕴含的理论精髓付诸实践，使之充满活力。其卸任演讲稿堪称美国史上迄今最伟大的官方文件。

　　约翰·亚当斯(1797-1801)――平庸。

　　作为一名爱国者、外交官和政治家，此公在众多开国元勋当中占有重要的位置，而作为华盛顿总统的继任者，却使他相形见绌。与法国进入准战争状态、1789年制订的“客籍法和惩治叛乱法”是其最有名，也是最受争议的政绩。

　　托马斯·杰斐逊(1801-1809)――伟大。

　　此公早在18世纪90年代就是雄辩而激进的理论家，任职期内更是表现出高超的政治技巧，开创了两党制先河，并始终关注国家而不是派系的利益。1803年的“路易斯安那购买案”堪称绝妙，路易斯和克拉克探险队的官方探测活动也足显其深谋远虑。他对内实行自由主义，对外“避免与盟友相纠缠”，并在民主党的崛起过程中留下了自己的烙印。

　　詹姆斯·麦迪逊(1809-1817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与汉密尔顿同为浩瀚如银河的政治家中最耀眼的明星。但与杰斐逊相比，他却显得软弱和优柔寡断。他提出了安抚人心的“不接触法案”(对拿破仑战争期间的欧洲交战各国实施经济制裁)，几乎使新英格兰地区的经济陷于崩溃;因受拿破仑的蒙蔽而与法国恢复贸易，以 致卷入了愚蠢的1812年战争。

　　詹姆斯·门罗(1817-1825)――接近伟大。

　　此公是一位蛰伏的“民意”总统，竞选时未遇到敌手(恰逢“好感时代”)，八年任期内亦平安无事;惟因1819年的经济危机而有损其执政纪录。他有一个出色的内阁，并善于听取建议(这项品质竟为推崇“强势”总统的历史学家所低估)。1819年“密苏里妥协案”确保了全国长达30年的稳定局面，1823年的“门罗宣言”则是美外交谋略的蓝本，其重要性仅次于华盛顿的卸任演讲。

　　约翰·昆西·亚当斯(1825-1829)――平庸。

　　作为美国史上最伟大的国务卿，此公经由分歧严重的众议院选为总统，直到1828年大选惨败于安德鲁·杰克逊，始终受到攻击。其政绩乏善可陈，最终黯然去职。

　　安德鲁·杰克逊(1829-1837)――接近伟大。

　　此公俨如蔑视权威、无所忌惮的斗士，使华盛顿接纳了不少出自乡间的平民(近些年来，有多位来自南方的总统也竞相效仿)，但他又被证明是极具魅力的“杰斐逊主义者”。他创立了现代国家政党制度;主张废除美国中央银行;在各州拒绝执行联邦法令的危机中制服了南卡罗来纳州的激进派;顶住了1830年“印第安人大迁移”运动带来的重压(他坚信利大于弊);还偿清了国债。

　　马丁·范·布伦(1837-1841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系政党老手，曾协助杰克逊建立国家政党，其任期内一无所成，惟一留下的就是那句俚语“OK”。

　　威廉·亨利·哈里逊(1841)――失败。

　　1841年，约翰·昆西·亚当斯如是写到：“哈里逊不幸遭遇飓风。上帝未使他躲过此劫。”确实如此：这位蒂帕卡怒战役中的英雄上任后仅一个月即因病逝世。

　　约翰·泰勒(1841-1845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因哈里逊病故而继任总统，成为了首位“意外总统”，旋即在国会引起轩然大波(并非其工作不力)。他不顾英国的威胁，坚定地支持夏威夷独立;1845年，这位“跛鸭总统”通过一项联合决议，强行将德克萨斯州并入美国版图。但该项决议的合法性却备受质疑，并为日后的墨西哥战争埋下了祸根。

　　詹姆斯·波尔克(1845-1849)――接近伟大。

　　此公是美国历史上除了华盛顿以外最伟大的征服者，有关其主张恢复奴隶制并鼓吹“命定扩张论”等传闻均系不实之词。持“命定论”者或如约翰·沙利文(生于1812年战争中的一艘英军战舰上，纽约人，编辑，“命定”一词的原创者)般不切实际的主和派;或如血性激进的主战派，热衷于从英国手中夺取整个俄勒冈州;或如在思想领域鼓吹“宗教讨伐”的改革派，渴望吞并“墨西哥全境”和输出盎格鲁/新教派文明的成果。波尔克并未屈从于上述三种势力，而是在1844年先与英国媾和，再于1846年与墨西哥开战，稳扎稳打，取得了预定目标。他还恪守诺言，任职一届即退。

　　扎卡里·泰勒(1849-1850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从军时曾为英雄，入主白宫后却不思进取。他惟恐导致奴隶制向美国西部地区蔓延，因而对1850年“妥协案”持反对立场，但没有取得成功。其上任仅18个月后即病逝。

　　米勒德·菲尔莫尔(1850-1853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在很多人眼里形同虚设，却促成了1850年“妥协案”生效，并派海军少将佩里前往日本。其为人清白，终生未娶。他是另一位“意外总统”，但辉格党甚至没有考虑在1852年大选时将其提名为本党候选人。

　　富兰克林·皮尔斯(1853-1857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不能被称为“失败者”，因其不曾有任何作为。19世纪50年代的美国，恰逢经济繁荣，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加利福尼亚州出现了“淘金热”。

　　詹姆斯·布坎南(1857-1861)――失败。

　　作为惟一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美国总统，此公意欲有所作为，力图保留联邦的完整性，却以失败告终。他所领导的民主党几近肢离破碎，以致其本人在1860-1861年沦为“跛鸭总统”。

　　亚伯拉罕·林肯(1861-1864)――伟大。

　　姑且不论其在独立战争中的卓越领导才能(尽管初时失误频频，却始终斗志昂扬)以及重建南方的宏图大略，此公还兴修横贯美国中西部直达太平洋岸的铁路线，颁布“宅地法”，建立“政府赠地学院”制度，从而在地理和体制意义上为这个超级大国的诞生奠定了基础。在内政方面，他同样大有作为，避免了南北分裂，因而不致令人对其在和平年代的治国能力产生怀疑。在外交方面，他及其精明过人的国务卿威廉·苏华德不准欧洲列强插手美国内冲突，并努力扩大美国与亚洲地区的贸易。其他总统均未战胜过如此凶险的困难，难以想象，他究竟是如何利用联邦政府有限的权力，取得了上述成果，这一点至今仍令某些保守派人士颇有微辞。

　　安德鲁·约翰逊(1864-1869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险遭弹劾和判决，最终侥幸逃脱。他因苏华德之功而于1867年购得阿拉斯加。

　　尤利塞斯·格兰特(1869-1877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在入主白宫前备受敬仰，卸任后亦令美国人(如马克·吐温)和外国人赞赏有加。惟其任期内鲜有亮点，却是劣迹斑斑(丑闻不断、1873年后经济衰退、与印第安人陷入苦战)。如同除了华盛顿和艾森豪威尔外的其他退役将领一样，格兰特虽为总统，实则难当重任。

　　拉瑟福德·海斯(1877-1881)――平庸。

　　1876年的总统大选波谲云诡、难分胜负，经秘密协商后，此公方才胜出，却始终不能握有实权，其本人也未明显地表现出夺权意图。

　　詹姆斯·葛菲尔德(1881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为人正派，上任数月后遇刺身亡。

　　切斯特·阿瑟(1881-1885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签署了1882年“排华法”和行政部门“改革法”——此两项法案彼时看去极为明智。而当代政治家必须注意：惟一比汹涌而来的移民潮以及官员贪污成风更糟糕的，就是试图将上述两种现象彻底消除。

　　格罗弗·克利夫兰(1885-1889，1893-1897)――接近伟大。

　　此公或许是“伟大总统”的最佳候选人，却无缘施展身手。除富兰克林·罗斯福以外，他是惟一一位在连续三次大选中赢得普选的美国总统(仅在1888年竞选连任时失手于选举团投票)。其执政纪录虽为1893年金融危机所玷污，但他始终拥护自由贸易。他还化解了普尔门铁路工人大罢工，使国内邮政得以畅通;并在坚决反对欧洲列强插手委内瑞拉的同时，于1893年放弃了意在吞并夏威夷的肮脏交易。堪称坚守道义的君子!

　　本杰明·哈里森(1889-1893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实乃印第安纳州的“大老粗”，却受益于传统选民和少数派的投票而入主白宫。其执政期间赋税过重，紧缩银根的政策导致民怨沸腾。尽管如此，他仍支持美海军扩充实力，加快现代化建设。

　　威廉·麦金莱(1897-1901)――平庸。此公因任期内爆发1898年美西战争并夺取了大块殖民地而被视为令人敬畏的“硬汉”总统，尽管上述事件并非出自其本意。他做出了侵占菲律宾的决定，导致美军陷入一场血腥的殖民战争，使美国在20世纪初即给人以 “自以为是的征伐者”印象，至今仍受到最多的非议。伍德罗·威尔逊曾如是说：他对于麦金莱的所作所为及期盼大权独揽的急迫心理深感理解。

　　西奥多·罗斯福(1901-1909)――伟大。

　　此公是惟一一位执政水平高于“中上”(仅次于“伟大”)的“意外总统”，从各种意义或各个领域而言，他都不失为杰出的领导者。他提出“大政府应充当大财阀和劳动大众之间仲裁者”的主张，也许被视为无稽之谈，但其对外借助实力(即“大棒”)推行和平政策、对内取消垄断和保护资源的做法，加之取得巴拿马运河建筑权及调停1905年日俄战争，足以使他与华盛顿、杰斐逊和林肯等四人的雕像傲然耸立在拉什莫尔山巅。

　　安德鲁·约翰逊(1864-1869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险遭弹劾和判决，最终侥幸逃脱。他因苏华德之功而于1867年购得阿拉斯加。

　　尤利塞斯·格兰特(1869-1877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在入主白宫前备受敬仰，卸任后亦令美国人(如马克·吐温)和外国人赞赏有加。惟其任期内鲜有亮点，却是劣迹斑斑(丑闻不断、1873年后经济衰退、与印第安人陷入苦战)。如同除了华盛顿和艾森豪威尔外的其他退役将领一样，格兰特虽为总统，实则难当重任。

　　拉瑟福德·海斯(1877-1881)――平庸。

　　1876年的总统大选波谲云诡、难分胜负，经秘密协商后，此公方才胜出，却始终不能握有实权，其本人也未明显地表现出夺权意图。

　　詹姆斯·葛菲尔德(1881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为人正派，上任数月后遇刺身亡。

　　切斯特·阿瑟(1881-1885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签署了1882年“排华法”和行政部门“改革法”——此两项法案彼时看去极为明智。而当代政治家必须注意：惟一比汹涌而来的移民潮以及官员贪污成风更糟糕的，就是试图将上述两种现象彻底消除。

　　格罗弗·克利夫兰(1885-1889，1893-1897)――接近伟大。

　　此公或许是“伟大总统”的最佳候选人，却无缘施展身手。除富兰克林·罗斯福以外，他是惟一一位在连续三次大选中赢得普选的美国总统(仅在1888年竞选连任时失手于选举团投票)。其执政纪录虽为1893年金融危机所玷污，但他始终拥护自由贸易。他还化解了普尔门铁路工人大罢工，使国内邮政得以畅通;并在坚决反对欧洲列强插手委内瑞拉的同时，于1893年放弃了意在吞并夏威夷的肮脏交易。堪称坚守道义的君子!

　　本杰明·哈里森(1889-1893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实乃印第安纳州的“大老粗”，却受益于传统选民和少数派的投票而入主白宫。其执政期间赋税过重，紧缩银根的政策导致民怨沸腾。尽管如此，他仍支持美海军扩充实力，加快现代化建设。

　　威廉·麦金莱(1897-1901)――平庸。此公因任期内爆发1898年美西战争并夺取了大块殖民地而被视为令人敬畏的“硬汉”总统，尽管上述事件并非出自其本意。他做出了侵占菲律宾的决定，导致美军陷入一场血腥的殖民战争，使美国在20世纪初即给人以 “自以为是的征伐者”印象，至今仍受到最多的非议。伍德罗·威尔逊曾如是说：他对于麦金莱的所作所为及期盼大权独揽的急迫心理深感理解。

　　西奥多·罗斯福(1901-1909)――伟大。

　　此公是惟一一位执政水平高于“中上”(仅次于“伟大”)的“意外总统”，从各种意义或各个领域而言，他都不失为杰出的领导者。他提出“大政府应充当大财阀和劳动大众之间仲裁者”的主张，也许被视为无稽之谈，但其对外借助实力(即“大棒”)推行和平政策、对内取消垄断和保护资源的做法，加之取得巴拿马运河建筑权及调停1905年日俄战争，足以使他与华盛顿、杰斐逊和林肯等四人的雕像傲然耸立在拉什莫尔山巅。

　　威廉·塔夫脱(1909-1913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担任最高法院大法官的表现堪称出色，而作为总统却几近失败，很大原因在于未能借鉴前人的经验。其内外政策大多与西奥多·罗斯福背道而驰，最终导致1912年大选中仅以第三名的成绩蒙羞而退。

　　伍德罗·威尔逊(1913-1921)――失败(如其坦承)。

　　此公因被很多人视作“伟大”而成为最受争议的总统。他在国内建树颇丰，如征收所得税、创建联邦储备制度、签署“谢尔曼反托拉斯法”、成立联邦商务委员会，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推行企业国有化，极大地增强了联邦政府的权力。而在对外政策上，他未能使墨西哥人在与美国两次交战后“选出合适的领导人”，未能组建起泛美联盟，未能维护好美国一战时的海上中立权，未能“使国人免遭战祸”，也未能基于他提出的“十四点”计划赢得和平，以致其极力倡导的《凡尔赛和约》及加入“国际联盟”的提案未获批准——完全归咎于他对权力自负而执著的渴求。

　　沃伦·哈定(1921-1923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为人谦卑，胸无大略，因其执政时遇到的个人丑闻远少于查尔斯·埃文斯·休斯、赫伯特·胡佛、安德鲁·梅隆、詹姆斯·戴维斯等内阁显贵而备受称道。假如他没有于1923年病故，极有可能再度连任，成为美国史上20世纪的詹姆斯·门罗。

　　卡尔文·柯立芝(1923-1929)――中等。

　　此公为人低调，将其列为“中等”，权作评判他人的标尺。主政期间，美国正处于20世纪20年代的太平盛世，其本人堪称“无为而治”的典范。

　　赫伯特·胡佛(1929-1933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志大才疏，精力旺盛，被称为“共和党中的威尔逊”，却劳而无功，未能兑现其竞选承诺：“使大多数人生活富足，为每一个人创造机会。”1929年爆发的经济危机以及一战后欧亚秩序的瓦解，令这位极富爱心的总统最终无力回天。

　　富兰克林·罗斯福(1933-1945)――伟大。

　　无论从人格、谋略或政治遗产等各方面加以考量，此公均无愧于“伟大”一词。他连任四届总统，历经美国史上除独立战争以外最凶险的危机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迹，足以令20世纪的其余历任总统黯然失色。诚然，“罗斯福新政”仓促出台，多数方案并未奏效，甚至屡有违宪之嫌;从30年代中期根深蒂固的孤立主义，演化为1931-1941年间虚伪的干涉主义，直至二战时推行愚蠢的威尔逊主义并与斯大林媾和，表明其肤浅的外交政策并不成功。然而，不妨借用著名演说家蒂普·奥尼尔称赞里根总统的那句话——“人民热爱他”，罗斯福领导美国人民渡过了最艰难的岁月，从而赢得了爱戴。富兰克林·罗斯福兼有恶棍和伟人的特质，堪称美国政坛的皮萨斯特拉图斯(古希腊英雄，雅典城的独裁者)。

　　亨利·杜鲁门(1945-1953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之强硬，仅次于麦金莱总统，自有不少可敬之处――遂令其毁誉参半。事实上，正是他使美国远离了和平与繁荣，其本人最终为选民们所抛弃。至于“遏制” 政策的诞生，得益于这位总统的勇气，但更要向艾奇逊、马歇尔、凯南、杜勒斯以及其他提供方案、建议和两党支持的人士深表敬意。

　　德怀特·艾森豪威尔(1953-1961)――伟大。

　　此公使美国维持了长达八年的和平与繁荣期，冷战危机有所缓解并得到了控制，联邦预算大幅削减并趋于平衡，军队规模适当缩小而国家安全不致受到威胁，此外，还建起了州际高速公路网——上述政绩足以证明其伟大。他亦曾犯过错误(如苏伊士运河危机、最高法院大法官厄尔·沃伦事件、U-2高空侦察机被中国人击落)，却从不讳言，而是勇于承担责任。其性情刚烈，但又精明过人，善于克制，也从无丑闻。现任国务卿科林·鲍威尔若有意竞选总统，其最大的资本在于：人们希望他成为另一位“艾克”(艾森豪威尔的昵称)。

　　约翰·肯尼迪(1961-1963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极擅作秀，却华而不实，所谓的“政绩”不是横遭夭折(如“民权法案”)，就是劳民伤财(如其就职演说所言，不惜“付出任何代价，承受任何负担……”)。他极力推行减税，但在外交政策上差强人意，1961年的猪湾事件和维也纳峰会、古巴导弹危机(即，肯尼迪宣称“绝不会致力于将卡斯特赶下台”)、老挝“中立化”以及越南战争升级令美国人颜面尽失。

　　林登·约翰逊(1963-1969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甚至远不如肯尼迪，他对美国所造成的破坏远甚于同时代或任何时代的其他总统。他提出建设“大社会”的方案，耗费了大量资源，却没有达到预期目标;正如保罗·约翰逊所言，他用来解决越战危机的方案无异于“自取灭亡”;“大炮加黄油”的国内政策也是软弱无力。约翰逊总统几乎使整个国家陷入分裂，即便用“ 骄狂”一词形容此人，亦不为过。

　　理查德·尼克松(1969-1974)――接近伟大/失败。

　　此公是非功过，惟应五五开。如同威尔逊总统的翻版，他在外交领域取得了诸多成果(如缓和国际局势、中美建交、“赎罪日”战争调停)，但没有在国内取得成功，最终也是自毁前程。他是一个杰出的环保主义者，增设了环境保护署与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(一些自由主义者迄今仍对其赞不绝口)，他还扩大了约翰逊时期的政府津贴计划、废除征兵制、使18岁青年享有选举权并主持了著名的“罗诉韦德堕胎案”。他极力推行“南部战略”，为共和党指明了未来，却因其坚持本土自由主义，未能获得部分共和党人士的支持，加之惊爆“水门”丑闻，致使该党遭受了十年挫折。尼克松的最大优点，也许就是在1968年大选时所表现出的热忱：他敢于面对险恶形势，努力争取并担负起总统这一费力不讨好的高风险职位。

　　杰拉尔德·福特(1974-1977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的境遇与哈定总统颇为相似，恰逢美国需要一位温和、平凡的领导者，使整个国家恢复常态。同哈定一样，他也拥有一个出色的内阁，成员包括亨利·基辛格、詹姆斯·史勒辛格和爱德华·利维等人。但因越战后遗症所累，福特的外交和经济政策同样受到国会的阻挠。

　　吉米·卡特(1977-1981)――失败。

　　此公促成了《戴维营协定》的签署(美国纳税人至今尚需为此“买单”)，但这届政府仍与美伊(朗)交恶、人质危机和“沙漠一号”营救行动失败、苏联入侵阿富汗等事件难脱干系，遑论经济衰退、通货膨胀、“萎靡不振”(如卡特本人所说)、世风日下甚至在白宫查获毒品等丑闻。卡特本该成为一名传教士。

　　罗纳德·里根(1981-1989)―― 伟大。此公有过不少失误(如“伊朗门”事件)，任期内的赤字也居高不下，他能在表现欠佳的连续五届政府之后入主白宫，实属幸运。尽管如此，他使美国维持了长达八年的和平与繁荣期;恢复了国人的乐观主义情绪，其技巧毫不逊于富兰克林·罗斯福;自艾森豪威尔以来前所未有地推崇健康有益的价值观念;分化了欧佩克(石油输出国组织)成员，从而消除了通货膨胀的最大隐患;还与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、波兰总统瓦文萨、教皇保罗二世、前苏联作家和持不同政见者索尔任尼琴、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等人共同搞垮了苏联帝国。这些政绩足以使里根之名载入史册!

　　乔治·布什(1989-1992)――平庸。

　　此公系官僚、党徒及公司雇员，惟独不是完美的政治家。他在首次海湾战争中表现出良好的协调能力，维护了盟国间的团结，但从战略思维(分析伊拉克溃败、苏联解体、“世界新秩序”初现端倪等事件的深远影响)和国内政治(尤其是1992年大选)等角度来看，老布什绝非深谋远虑之人。

　　比尔·克林顿(1993-2001)―― 平庸。此公因险遭国会弹劾而使声望受损，其政绩亦乏善可陈(《北美自由贸易区协议》实为老布什的提议)。他制定了较为模糊的亚欧政策，并从越战中吸取教训，正确地看待第三世界国家。他甚至全盘推翻了最初的国内政策，大幅度裁减军费，因而削弱了美军的士气和战备实力。尽管如此，其治下长时期的和平与繁荣堪与里根时代相媲美，足以使他远比老布什和艾尔·戈尔赢得后人更多的称赞。